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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,二弟受傷,阿暖發飆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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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翻起身,打開門,看著紅了眼眶的陳氏,輕輕擁住陳氏的肩膀,“娘,不關你的事,走,我陪你到花園走走!”

“真的不關娘的事?”陳氏有些不放心的問。

“當然……”

徐家花園

徐子衿一直沒有開口,陳氏在心中想了又想,才開口道,“子衿啊,娘其實想去看看阿暖,你說合適嗎?”

徐子衿聞言,斜著眼睛看著陳氏,眼眸裏有太多的探尋,“娘,你想做什麽?如果你單純的心疼阿暖,想去看看她,我是很讚成的,如果你想去說什麽,叫她不要攀高枝兒,做那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,我勸你,最好別去,免得壞了我們的母子情,如果真說起來,是我徐子衿配不上人家!”

今日那番話,那份大度,那臨危不亂,不驕不躁,為人處世,就是他徐子衿,十一歲開始在外面闖蕩,也未必能夠看得透。

陳氏頓時明白,子衿是真的動心了。

可是那盧暖卻是一個農家丫頭,不認字,也沒有什麽一技之長,子衿怎麽就看上她了呢?

“子衿,娘不是這個意思!”

陳氏說著,在心中想了又想,才繼續說道,“實話跟你說吧,那一日,我瞧見過阿暖,她帶著弟弟妹妹進山,那滿眼的智慧和堅毅,讓娘一直記掛著,可娘不是一直沒找著機會去看她,這不……,你倒好,這般誤會娘,難道娘真是那種捧高踩低的人不成!”

陳氏說著,委屈不已。

其實最先,她真的想去說這些話,或者給一些銀子,讓盧暖不要糾纏徐子衿,可此時此刻,陳氏不得不重新考量。

“那就好,對了娘,你到底想幫誰爭取這個村長?”徐子衿問。

“還不就是盧青山的媳婦,已經來求我好幾次了,我一直沒尋著機會跟你說,湊巧今日盧富貴做出這混賬事,娘才動了這個心思!”

盧青山?

徐子衿對這個人倒沒有多少印象,說道,“改日見了再說吧!”

徐府的管家兼打掃開門傳話的福叔走來,恭恭敬敬的說道,“少爺,夫人,盧村長過來了,在大廳候著呢!”

“盧富貴,他怎麽來了?”陳氏說著,心中不滿。

徐子衿倒是冷靜的想了想,說道,“福叔,你去泡壺茶,我這就去會會這個盧富貴!”

“是!”福叔應了一聲就退下了。

陳氏卻著急的道,“子衿,你覺得這盧富貴為什麽來我們家?”

“不管他為什麽來,今日之事,就算阿暖算了,我這也別想這麽輕而易舉的翻過去!”徐子衿說著,拂袖往大廳走去。

陳氏站在花園裏,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要怎麽辦,想了想,索性去找徐大浩商量。

徐府大廳

盧富貴著急不已,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,一開始不明白,後來一問,才得知是徐子衿派人去請他,可那幾個去請他的人,根本沒說徐子衿也在場,只是慌慌張張告訴他,虎子娘打了二弟,還傷的不輕。

盧暖回來了,正在鬧呢。

害他急急忙忙趕到,根本還沒來得急詢問,就發揮了一把,結果一碗水沒端平,硬生生得罪了徐子衿。

回到家中,被婆娘一罵,茅塞頓開,又心急火燎前來道歉。

“盧村長,真是稀客啊!”徐子衿陰沈沈的說著,走到主位前坐下,冷冷的看著盧富貴。

“徐少,今日之事,是我處置不當,這不,前來跟徐少道個歉,還望徐少海涵!”盧富貴說著,驚覺自己的額頭上,又開始冒冷汗。

要是這盧家村,所有人都以為,徐大浩號稱徐剝皮,最厲害,可他們老一輩,在外面闖蕩過就知道,這徐家早在許多年前,就已經易主,如今當家的是徐子衿,陰冷的手段比起徐大浩,深沈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
而他能坐在村長的位置上八年,也是徐子衿一直沒有開口推薦任何人。

“哦,是麽?”徐子衿說著,身子靠在椅子上,斜著眼看向盧富貴,一字一句的說道,“盧村長,我還是那句話,你做這盧家村村長已經八年了,而你也忘記了一開始的初衷,公平公正,我說過,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要求,這村長,我可以隨時換人做!”

盧富貴一聽,連忙說道,“徐少爺放心,我知道怎麽做了!”

“那就好!回去吧,離選舉村長還有半年時間,希望你好好努力!”徐子衿說著,一手撐住額頭,閉上眼睛。

他就想起盧暖流淚的臉,拳頭越捏越緊。

阿暖,我會幫你,不管你要什麽,我都幫你!

盧富貴見徐子衿不再搭理他,尷尬的點點頭,退了出去。

福叔端著茶出來,見只有徐子衿一人,疑惑的問道,“少爺,人呢?”

“走了!”徐子衿不急不慢的說道。

“那這茶?”

“倒了吧,這種人,根本不配喝我的茶!”

“哎!”福叔應聲,想了想後問道,“那少爺,您要吃點什麽嗎?”

“不了,我不餓!”

“那少爺,要不您回房去睡?”

“床塌了,我在這等滿月!”

盧暖一邊走,一邊擦拭臉上的淚水,她不想哭。

一直以來,她都以為,她的眼淚,早已經流幹,卻不想,今天還會流。

站在自己家門口,聽著裏面傳來的聲音,全是憤怒的指責,猶豫好久,才推開門,走進去。

三壯最先看見盧暖,連忙跑向盧暖,關心的問,“阿暖,你回來了!”

“三壯!”

三壯聞言,連忙應聲,“哎,阿暖,你有什麽事情,盡管說,我一定幫你!”

“三壯,謝謝你,暫時沒事!”盧暖說著,朝屋子裏走去。

二嬸二叔,都有些擔憂的看著盧暖,韓氏的眼神也有些閃躲,蔥花嬸想說幾句,最後還是噤聲。

二弟身上的衣裳已經換幹凈,頭上也抹了草藥,用紗布包住。

可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,和最先的病怏怏奄奄一息看起來,完全是天壤之別,盧暖頓時明白了一些。

“大姐……”

二弟怯生生的喚了一句,隨即低下了頭,連看盧暖的勇氣都沒有。

盧暖看了看二弟,又看了看大家,才說道,“娘,二叔,二嬸,蔥花嬸,你們先出去一下,我有話要和二弟說!”

幾個大人聞言,苦著臉走了出去。卻又擔心的回頭,生怕盧暖生氣,活活掐死二弟。

“說吧,你裝的那麽淒慘,娘和二嬸知道嗎?”

二弟聞言,擡起頭錯愕的看著盧暖,“大姐,我錯了!”

盧暖搖搖頭,“你是錯了,莽撞,不計後果,你可知道,娘為了你,魂都嚇沒了,二嬸為了你,幾乎和虎子娘拼命……”

“可虎子娘她滿口嚼蛆,吐不出一句好話,我,我已經警告她不許再說,可她偏要說,還越說越難聽,我才撲上去的!”

二弟說著,見盧暖沒有生氣,反而那麽平淡的看著他,心中忽然覺得委屈,“大姐,我只是,只是不願意別人那麽侮辱你,我……”

“我知道,二弟,你知道嗎,我一開始得知,你是因為我才和虎子娘幹架,還受傷了,心裏是又幸福,又心疼,所以大姐沒有怪你,不過,以後這幾天,你都得乖乖待家裏,躺炕上,不許出去,明白嗎?”

想著,二弟這一鬧,也是好的。

至少以後村子裏,不會在胡亂碎嘴,就算想說,也要掂量掂量。

“明白了大姐!”

“好了,你休息吧,我出去了,今天買了很多東西,得整理出來,肉啊那些,該腌的腌,該熬油的要熬油!”

二弟一聽有肉,眼睛一亮,喜滋滋的問道,“大姐,你買肉了?”

問完還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。

“買了啊,不止買了肉,還買了排骨,還給你買了布做新衣裳,不過,現在的勞動都沒你的份,快躺著,一會等著吃飯就好!”盧暖說著,扶住二弟,讓他躺下。

就在盧暖起身離開,準備開門的時候,二弟幽幽的說道:“大姐,對不起,以後我不管做什麽事情,都會三思,再三思的!”

盧暖準備開門的手一頓,扭頭沖二弟一笑,“好,這可是你答應了,以後若在魯莽行事,我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你的!”

二弟點點頭,閉上眼睛,沈澱心中的慌亂。

其實他是害怕的,可為了大姐,那個時候,他又不怕。

雖然和虎子娘打了起來,不過虎子娘並沒有怎麽打到他,他頭上的傷都是摔在地上的時候,摔的。

也不知道那時候,那裏來的想法,就讓自己裝的很嚴重。

現在想想,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後怕。

盧暖走出屋子,順手關上門,韓氏立即上前,擔憂的問,“阿暖……”

“娘,沒事,今天到鎮上,木耳全部賣出去了,所以,我就買了很多東西,晚上好好吃一頓,算是壓壓驚吧!”盧暖說著,拍拍韓氏的手背,希望她不必多想。

可韓氏心中還是有些擔憂,解釋道,“阿暖,別怪二弟,他那時候,也是逼不得已,娘最先是不知道的,一直到二弟回家,娘才知道,二弟傷的不是很嚴重,娘不是故意騙你的!”

“娘,我知道,我沒有怪二弟,真的,我們是一家人,不管發生什麽,都是一家人,事情過去就算了!”盧暖說著,見韓氏還苦著臉,哄道,“娘,笑一個,笑一個嘛!”

韓氏被盧暖纏的沒法,抿嘴一笑,“你這孩子!”

“娘,你知道嗎,你笑起來的時候,可好看了!”盧暖說著,歪著頭,看著韓氏,眼眸裏全是暖暖的笑意。

“是啊,嫂子,阿暖說的對,你笑起來的時候,真的挺好看!”二嬸說著,有些酸澀。

想著盧暖賣了木耳,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,自己家的,賣了木耳,也不知道買些吃食回來,家中米缸又見底了,晚上可拿什麽下鍋!

“娘,你瞧瞧,二嬸都同意我的話呢!”

韓氏被盧暖和二嬸一唱一和逗得臉紅耳赤,沒好氣的說道,“你們啊,就合著打趣我吧!”

盧暖和二嬸聞言,呵呵笑了起來。

蔥花嬸上前幾步,笑著說道,“大妹子,她們打趣你,說明你招人喜歡,不過,我倒覺得,阿暖沒說錯!你啊,好好打扮,打扮,再找個人,不是什麽大問題!”

韓氏一聽蔥花嬸這話,臉一變,立即反駁道,“我可不再找人了,就這樣子守著她們姐弟妹四人,挺好,看著她們長大,成家立業,我就很滿足了!”

再嫁這種事情,她是決對不會去想的。

蔥花嬸倒沒有想到一向怯弱的韓氏能說出這番話來,楞了楞說道,“瞧瞧我這張破嘴,就沒句好話,大妹子,剛剛的話,我只是胡說八道,你別往心裏去。”

韓氏搖搖頭,握住蔥花嬸的手,“她嬸子,我知道你是為我好,可是,我舍不得阿暖她們以後寄人籬下,受盡欺淩,如今阿暖這麽能幹,我只要好好守著她們,一定能享福的!”

雖然這些都是場面話,可韓氏說著,嘴角的笑,卻那麽的真。

讓蔥花嬸都羨慕不已,點點頭道,“大妹子,我相信,你肯定能享到阿暖的福!”

盧暖和二嬸在一邊把肉啊,菜啊全部分類出來,見蔥花嬸和韓氏聊得投機,喚道,“娘,蔥花嬸,你們聊什麽啊,快過來幫忙呀,晚上我下廚,給你們做大餐!”

韓氏聞言,笑道,“瞧瞧這孩子!”

“阿暖這孩子,聰明又伶俐,以後不知道誰有福氣,能把阿暖娶進門!”蔥花嬸說著,眼眸卻偷偷打量韓氏。

“誰知道呢,不過,阿暖的終身大事,我還真不敢隨便攙和,不管她以後喜歡啥樣子的,只要她喜歡,我這個做母親的,也是滿意的!”韓氏說著,拉住蔥花嬸的手道,“她嬸子,你看阿暖買了這麽多吃的,你們一家晚上就在這吃,順便喊上她叔,我可是聞到了酒香,晚上讓他叔和有義喝一杯!”

“這怎麽好意思!”

“難道你不想知道阿暖這木耳賣給了誰,多少銀子一斤?”

蔥花嬸一聽,她本不在意一頓晚飯,但是,這木耳賣給了誰,多少銀子一斤,她可是在意的。

爽朗一笑道,“得得得,晚上就在你家吃,我一會讓三壯去喊他爹!”

“成,你看,那三個孩子忙壞了!”

蔥花嬸看去,三妹四妹幫著盧暖分菜,不懂就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,時不時傳出姐妹三人的歡笑聲。

倒把這個家的郁悶氣息沖淡了很多。

盧暖把板油洗幹凈,切成薄皮放到鍋裏熬油,五花肉早已經洗幹凈了放到鍋裏煮,香噴噴的氣息傳來,二弟在屋子裏一個勁的喊。

“三妹,四妹!”

三妹四妹也調皮,站在門外,就是不開門,也不進去,扯著嗓子應道,“二哥,什麽事啊!”

“我口渴!”

三妹捂嘴嘿嘿的笑,四妹天真的說道,“二哥,你剛剛才喝了水!”

二弟一聽,結巴片刻,又喊道,“三妹,四妹……”

三妹四妹依舊站在門口,“二哥,什麽事啊!”

“我尿急!”

“二哥你壞!”三妹說完,紅著臉跑開。

四妹卻站在門口,一本正經的說道,“二哥,那你忍忍啊,大姐說,男女授受不親,三壯哥一會就回來了,要不,你等二叔吧,二叔回家換衣裳,也快過來了!”

盧暖,韓氏,蔥花嬸卻笑開了。

二嬸換了衣裳笑瞇瞇的推開院門進來,問道,“二弟咋了,一直嗷嗷叫呢!”

“二嬸,二哥想要出來,大姐不答應,二哥就要我們給開門,讓他聞聞香氣,大姐說,不能開!”三妹說著,捂嘴嘿嘿的笑了起來。

二嬸倒是聽明白了,點點三妹四妹的鼻子,“你們啊,一個個鬼靈精,聯合起來欺負你二哥,等你二哥好了,看他不報仇!”

四妹一聽,嘟起嘴,“才不會呢,二哥最疼四妹了!”

“是是是,你二哥最疼四妹了,走吧,去看看你大姐做什麽好吃的,二嬸可是遠遠的就聞到了香氣!”二嬸說著,一手牽一個,往廚房走去。

“大姐說,晚上有紅燒肉,還有餃子,還有山藥炒木耳,還有香噴噴的大米飯!”

“晚飯可真豐盛啊……”

兩張小桌子拼在一起,桌子上,擺滿了菜。

紅燒肉,拔絲山藥,山藥炒木耳,青菜炒木耳,餃子,再加上一個番茄蛋湯。

在農村,窮苦了多年的人來說,就是過年,也沒這麽好。

一時間,幾人看著,直咽口水,卻不知道要從何下筷。

盧暖見大家都不動筷子,索性站起身,一字一句的說道,“今天,是我盧暖,第一次賺錢的日子,所以……”盧暖說著,想起還有東西沒拿出來,連忙說道,“二叔,青山叔,你們等等,我去拿一樣東西!”

盧暖說著,跑到背篼邊,從背篼裏拿出一個壇子,放在鼻子下嗅了嗅,然後走到桌子邊,笑瞇瞇的說道,“二叔,我知道你喜歡喝酒,今天路過酒館的時候,我就買了一壇,二叔,你聞聞,香不香!”

二叔卻忽然地扭開頭,紅了眼眶。

二嬸坐在二叔身邊,也忍不住紅了眼眶,拉拉二叔的衣袖,“看你這點德行,快,阿暖給你買了酒,趕緊拿著,打開讓我們也嘗嘗味道!”

喝酒,記得,還是成親那年,才淺淺的嘗過一口,這麽多年過去,二嬸一直想著,或許再也沒機會了,卻不想,今天,她居然還能喝著。

說二叔不爭氣,她何嘗不是感動的無以覆加。

二叔聞言,扭頭看向盧暖,慢慢的說道,“阿暖,二叔沒別的意思,二叔就是感動,以前一直想著,這輩子都不會有閨女買酒給我喝,今天卻喝到阿暖的酒,二叔心裏,很感動,也很……”

想著早逝的大哥,盧有義這一刻,真替他不值。

這麽好的閨女,他卻一點福都沒有享到,就走了……

盧暖一笑,“二叔,阿暖就是二叔的閨女啊,三妹四妹也是二叔的閨女,以後我們長大了,一定會買很多酒,孝敬二叔的!”

二叔一把接過盧暖手中的酒壇,責罵道,“你這孩子,一定要二叔哭給你看,才好啊,快,給二叔拿個酒杯,給你青山叔也拿一個!二叔今天晚上開心,要和你青山叔好好喝一杯!”

“好嘞,我這就去拿酒杯!”盧暖說著,跑到竈臺前,從木盆子裏拿出韓氏早就準備好的酒杯,幾個大人,每一個人面前都放了一個。

二叔一一倒了酒,拿起杯子,卻遞給盧暖,“阿暖,來,這是二叔敬你的,二叔記著,阿暖,三妹四妹,以後都是二叔的閨女!”

盧暖看著面前的酒杯,有些發楞。

二嬸蔥花嬸卻催促道,“阿暖,接啊,你二叔給你敬酒,說明這個家,以後,你就是當家人了!”

“啊……”盧暖不懂。

韓氏卻紅著眼眶,推推盧暖,“阿暖,接啊,快,別讓二叔久等!”

“哦!”盧暖應了一聲,接過酒杯,仰起頭,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,一滴不剩。沖二叔一笑,“二叔,我去給你洗洗酒杯!”

說完跑到竈臺邊,舀了水把酒杯清洗了一下,回到桌子邊,往酒杯裏倒了酒,遞給二叔,“二叔,阿暖敬你!”

二叔點點頭,“好,好,!”然後接過酒杯,像阿暖一樣,仰頭,一飲而盡,一滴不剩。

“吃菜,吃菜……”

一頓飯,吃的很盡興,也很開心,每一個都努力吃,二叔和青山叔一邊喝酒,一邊聊天,兩人都感嘆,從來沒有吃過這麽豐盛又好吃的飯菜,青山叔羨慕二叔有盧暖這麽好的閨女。

二叔樂呵呵的不語,卻看著盧暖傻笑。

吃好飯,收拾了東西,盧暖才想起,答應請徐子衿過來吃飯,可最先一忙,給忘記了,看看天色,想著徐子衿或許已經吃過了,也就沒打算做。

蔥花嬸二嬸韓氏在炕上閑聊,盧暖想著買的東西,把背篼背進屋子,拿出布料,三妹四妹驚喜的尖叫,一個勁的問,“大姐,大姐,三妹(四妹)有嗎?”

“有,有,不過你們要等一會,等一會大姐就把給你們買的,給你們!”

“好啊,好啊!”三妹四妹說著,乖巧的坐到一邊,睜大了眼睛,看著盧暖,連眼睛都不敢眨,生怕一眨眼,衣裳就不翼而飛了。

盧暖拿出一塊青色布料,一塊藍色繡了碎花的布料遞給二嬸,“二嬸,這是給你做衣裳的,這一匹是給二叔的!”

二嬸有些激動的站起身,伸出雙手捧住布料,“這,這,阿暖,二嬸,二嬸……”

“二嬸喜歡嗎?”

“喜歡,喜歡!”

哪能不喜歡,多少年沒有做過新衣裳了。

這些年,為了家,為了兩個孩子,沒日沒夜的幹活,就盼望著,兩個孩子能有出息,將來跟著享福。

等啊盼啊,多少年了,做夢都想有件像樣的新衣裳。

可終歸是夢。

夢醒了,她還是一身破舊衣裳,翻來覆去的洗,翻來覆去的補。

盧暖笑了笑,又拿了一匹遞給蔥花嬸,“嬸子,這是給三壯的,至於嬸子的,我下次給嬸子補上!”

蔥花嬸看著盧暖遞來的布,心中覺得,有些事情,其實是有希望的。

歡歡喜喜的接過,“阿暖啊,以後進山,你帶上三壯,你放心,三壯不會跟你搶東西的,他要是敢,我打斷他的腿!”

三壯跟二弟去了茅廁,哥倆嘀嘀咕咕說了很多話,一進屋子,就聽見自家娘要打斷自己的腿,不依的說道,“娘,我又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情,幹嘛打斷我的腿啊!”

“你這熊孩子,娘的意思是,以後阿暖進山,帶上你,不管阿暖得了啥東西,你都不能搶,不然娘就打斷你的腿!看,這是阿暖送你做衣裳的布料,可好看了。”

三壯一聽,臉頓時漲紅。

“瞧瞧這孩子,多大人了,還臉紅!”

“娘,你放心,我不會跟阿暖搶的!”三壯說完,轉身往屋子外走。

二弟立即追出去,“三壯,你個男子漢,你紅啥臉啊!”

三壯沒好氣的瞪了二弟一眼,“你懂個屁!”

“我是不懂,不過,三壯,我警告你啊,你可不許打我姐的主意,不然,我跟你沒完!”二弟說著,瞪著三壯,那眼睛瞪得就像要吃人似得。

三壯咽了咽口水,才說道,“二弟,你放心吧,我,我不會的!”

如果,如果,能夠和阿暖在一起,別說被二弟揍一頓,就是天天揍,他都心甘情願。

想著盧暖送了他做衣裳的布料,忍不住呵呵呵的傻笑起來。

二弟見三壯傻笑,沒好氣的說道,“看你這慫樣!”

那配得上他大姐,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!

屋子裏,韓氏見盧暖把繡了粉色花朵的布料給了三妹四妹,手越發的握緊,心更是撲通,撲通跳過不停。

盧暖先拿出一個紅色的錦盒,走到韓氏面前,“娘,阿暖有東西送你!”

韓氏一聽,心都快跳了出來,結巴的問道,“是什麽?”

“娘,你把眼睛閉上!”

韓氏聞言,乖乖的閉上眼睛,感覺有一涼涼的東西插入發間。

“哇,好漂亮啊!”二嬸忍不住讚嘆,眼眸裏全是羨慕。

“是啊,我以前在店裏看見過幾次,鎮上那些有錢的夫人,小姐們,可喜歡這個款式了!”蔥花嬸也說著。

有的事情,心中越發的肯定。

“娘,你睜開眼睛!”盧暖說著,變戲法似得從背篼裏拿出一面銅鏡。

韓氏睜開眼睛,第一個舉動就是去摸頭,然後摸到那冰涼的東西,輕輕的取下來,是一只銀發釵。

“阿暖,這要不少錢吧……”

“娘,不管多少錢,這是阿暖的心意,所以,娘就安心的收著,明日梳一個漂亮的發髻,把這銀發釵給插上!”

“可是……”心中雖然喜歡,可韓氏想著,得花好多錢,就心疼了。

“娘,沒有可是,阿暖知道,什麽錢該花,什麽錢不該花!而且,娘一直沒有一件像樣的發釵,今天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,阿暖就覺得,娘戴著肯定好看!”盧暖說著,接過韓氏手中的銀發釵,插到韓氏發間,“娘,你瞧,很好看的!”

“阿暖,這發釵很漂亮,娘也很喜歡,可是一定花了不少銀子,娘……”

盧暖心知,韓氏還是舍不得銀子,索性說道,“娘,你放心吧,徐少爺說,家中的木耳,二兩銀子一斤,他全要了!”

二兩銀子一斤,韓氏被震驚的有些回不過神。

盧暖也沒再說,拿出給三妹四妹買的紅頭繩,“三妹,四妹,這是給你們的,還有這把梳子!”

三妹四妹歡喜的接過,兩個人跑到炕的一角,三妹先幫四妹梳頭發,在用紅頭繩綁住,然後換四妹給三妹梳。

蔥花嬸和二嬸兩人卻尋思著,要怎麽開口,兩人,你推推我,我推推你,最後二嬸開口道,“阿暖,你能不能問問徐少爺,連二嬸家的木耳一起買走啊!”

“買啊,徐子衿,不,徐少爺說,有多少,他都買!”盧暖說著,看向蔥花嬸,問道,“蔥花嬸,你家的木耳賣嗎?”

“賣,賣的!”二兩銀子一斤,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,她哪能不賣啊。

盧暖想了想道,“那好,你們明天再曬一天,明天晚上送我這來吧,我一起稱了給徐少爺送去!”

蔥花嬸和二嬸一聽,兩人都喜不勝收,後來又聊了一會,才離開。

“二嬸,蔥花嬸,我送你們!”

“好……”

二叔和青山叔兩人在院子裏,也是聊得不亦樂乎,一見自家女人出來,知道是要回家了,兩人才告別。

徐府

徐子衿倒在躺椅上,心情極度不好,地上,已經躺著好多碎瓷片。

“少爺,你餓嗎?”滿月問道。

“不餓……”徐子衿吼了一聲,咻地起身,連外裳都沒穿,就往外面走。

滿月立即跟上。

徐子衿回頭看了他一眼,也沒說讓他跟,也沒說不讓他跟。

送走二叔和蔥花嬸他們,盧暖才吐出一口氣,坐在家門口的石頭上,擡頭看著夜空。星星閃爍,念道,“銀燭秋光冷畫屏,輕羅小扇撲流螢,天階夜色涼如水,臥看牽牛織女星!只是那麽多星星,到底哪一顆是牽牛,哪一顆是織女呢?”

徐子衿默默無言的站在盧暖身後,看著盧暖那肆意瀟灑的模樣,心中越發的怒,上前從盧暖身後捂住盧暖的嘴,罵道,“你這小騙子,放我鴿子,心情倒是挺好!”

雖然徐子衿什麽時候到的,她不知道,但是,徐子衿的手一伸到她面前,她就已經猜到,這個人是誰,待徐子衿捂住她的嘴,不讓她呼喊出聲,明明很生氣,卻還要壓抑怒火的樣子,讓盧暖一笑。

“你還笑的出來!”徐子衿沒好氣的說著,坐到盧暖身邊。

“難道你要我哭?”

徐子衿聞言,看了盧暖一眼,“別,還是笑吧,我喜歡你笑!”

最看不得你哭。

下午見她哭,心情煩躁了半天,如今見她笑,胸口似乎沒那麽悶了。

“徐子衿,你怎麽來了?”盧暖問。

“你還有臉說,小阿暖,是誰說,晚上請我吃飯來著,結果呢,我在家等了又等,盼了又盼,你倒好,在這悠閑的念起詩來了,夠閑情逸致!”徐子衿說著,心中默念盧暖的那首詩。

盧暖聞言,小聲的問,“徐子衿,你生氣了?”

“怎麽,你放我鴿子,我還不能生氣?”

“不是,你當然可以生氣,對了,你吃晚飯了嗎?”盧暖萬般歉意的問。

她不是不去請徐子衿,而是太忙了,給忘記了。

“沒啊,你看我,不是空著肚子等你的晚飯麽!”

結果害他空等。

想想就懊惱。

“那你要不要吃一點啊?”

盧暖問完,就後悔了。

她這不是沒事找事,徐子衿不吃飯,跑過來,能為什麽,今天把他的嘴養刁了,以後三天兩頭半夜三更的跑來,還得了!

“好啊,阿暖做什麽,我就吃什麽!”徐子衿說著,沖盧暖一笑。

“得,你等著吧,我去看看有什麽能吃的!”盧暖說完站起身,往院裏走去。

滿月一見盧暖離開,就想要上前,徐子衿卻沖他搖搖頭。

急的滿月一個勁的皺眉,一個勁的跺腳。

盧暖進了屋子,見三妹四妹兩人抱在一起睡著了,二弟也抱著他做新衣裳的布料睡得香甜,時不時還呵呵的傻笑。

韓氏坐在炕上,摸著銀發釵,又摸摸布料,見盧暖進來,笑著問道,“阿暖,還不睡啊?”

“娘,我弄點吃的,剛剛沒吃飽!”

韓氏一聽,便知道盧暖在說謊,因為,她在空氣裏,聞到一股香氣,那香氣,下午的時候,在徐家少爺身上聞到過,可盧暖不願意跟她說,她又開不了口。

“阿暖,娘幫你燒火吧!”

“娘,你睡吧,我自己來,炒個冷飯,一會就好了!”盧暖說著,走出屋子,在竈臺邊的籃子裏,找了木耳,雞蛋,青菜,豬肉,木耳,青菜,豬肉切碎,雞蛋打在碗裏,又切了一點山藥丁備用。

找到冷飯,把冷飯用筷子夾散,才開始燒火。

一會功夫,一碗香噴噴的炒飯出鍋,盧暖端著剛想往外面走,韓氏在裏屋問道,“阿暖,不進來吃啊?”

“啊,娘,我在外面吃,外面空氣好,我吃飽了就進來睡!”

韓氏聞言,微微嘆息,囑咐道,“那阿暖小心些,天熱了,小心蛇!”

心中卻擔憂不已。

作為娘親,生怕阿暖被徐家少爺騙了,以後會傷心。

盧暖端著炒飯走出院子,遞給徐子衿,“吃吧,吃了回家,我今天跑了一天,累死了!”

如果可以,她巴不得,現在就倒在床上,大睡特睡。

徐子衿一聽,刨到嘴裏的飯都沒有咽下,連忙問道,“阿暖,你是不是討厭我?”

“不是,你也知道,我今天走了多少路,做了多少事,早已經身心疲憊,現在最想的就是,倒在炕上,閉上眼睛,啥也不想,好好的睡一覺!”

徐子衿聞言,才安心的吃飯,邊吃邊誇獎道,“阿暖,你這炒飯可真好吃,我長這麽大,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子的炒飯呢!”

“好吃吧,我告訴你,這炒飯可是有講究的,要是給我材料,我一定能變著花樣,炒二三十個都不成問題!”盧暖說著,想起曾經的輝煌,不僅有些懷念。

可想著這邊得到的東西,是她期盼了一輩子的,隨即對以往的成就也就不那麽在意了。

“真的嗎?”徐子衿問。

“廢話,你看我像是說謊的人嗎,快吃,吃飽走人!”盧暖催促道,說完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。

徐子衿見盧暖是真的困了,而自己碗裏的飯還有大半,對盧暖說道,“阿暖,你去睡吧,這炒飯,我端回家,慢慢吃,至於碗嘛,要不明天我親自送過來!”

盧暖一聽,喜上眉梢,“得嘞,徐少,你端著碗趕緊回去,而我去睡覺了,拜拜!”

盧暖說完,轉身便進了院子,順手把院門關上,上了門閥。

徐子衿無奈一笑,站起身,端著碗,一邊走,一邊吃,順便跟滿月炫耀,“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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